洛云施轻轻一叹,往男宾区看去,那人也在看自己。
长孙啸天长得剑眉星目,浑身无一处不散发出武将的气质。长孙皇后说过,长孙家女眷曾经也是上战场的,回归内宅之后,不知用了多久才学会那些明争暗斗。
即便小时候见过,如今连同外祖父长孙扬、舅舅长孙违昊和这个啸天表兄,都不记得了。那时除了姨母,她不想理会长孙家的每一个人。今日长孙啸天不顾一切去救她,回过神来还是有些许感动的,便向对方一笑,继而转眼看着自己的那幅图。
“咦——”
薛海琊看着洛云施的字画,思量片刻,向张之砚道:“张大人,您看这……”
张之砚示意他稍安勿躁,让花丁拿给王玮白看看。
洛云施的纸上画了一个人,一枝花,只是那人不是个意气风发的公子,也不是个眉目如画的少女,那花不是绽放在春风里,也不是倚靠在篱笆边。
这是一汪碧水,远处起雾,让那不知名的树只余下一个浅白的影子。水中凸起一小块墨色的岩石,石边高高立着一朵仿佛从那盆血荼蘼里折下的花枝,绽放着。与她相对的,是一个身披袈裟的僧人,那僧人坐在水面上,微微低着头仿佛沉思,又仿佛祈祷。平静的水面倒映出一僧一花的轮廓,时间似乎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