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走了,他挣扎着起来要送我们到村口。过到车前,父亲去二伯家告别。我不忍心,觉得自己该即刻解决一下大伯的药品问题,便问堂哥村里药店现在哪里,他说还在原先大队部。大队部离这里很远,跑一趟很费工夫,我犹豫了。赶紧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百元钱给大伯。堂哥一见,抓住我的手说:“嗨,你别管,我下午给他买上就行。”我正欲往大伯上衣口袋里塞时,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我执意这样做,是否会置堂哥于不仁不义转而他迁怒于大伯由此弄巧成拙加剧大伯的艰难处境?
这当儿,二伯夫妇和父亲从家门里闪了出来。我迅速把钱放回自己口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车一拐弯,就上了二级公路,我再次把故乡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2016 年12 月24 日
贾小柯的两次婚姻
和顾娜分手后,贾小柯继续无所事事了一段时间,东寻西觅,终于又找到一份工作,在一家车行做导购。名片上印的是“客户经理”,听起来像模像样。他毕竟做过很长一段时间专职司机,懂车,活泛,会察言观色,所以很快熟悉了工作环境,成为一个业绩不错的员工,收入也有了保障。
那种同居式的生活,实质与婚姻已无差别,一旦从身上剥离,灵魂的许多零件似被抽去,任是艳阳高照,心中却总是瑟瑟的冷。百无聊赖,照例上网,或打麻将,一应花销都是找朋友借的。饶是如此,顾娜的身影还时不时会出现在他眼前,让他心头一紧,本来兴致勃勃的事情,瞬间没了滋味。直到有了这份工作,在马不停蹄的迎来送往中体会到一种类似价值和尊严的快感,才逐渐把顾娜撇到一边,并还清了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的所有欠账。也终于,在他的意识里模糊出现了“事业”这个词语,觉得这才是一个男人真正的外衣和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