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后有明亮的镜子,你面上的神态,我不敢端详,它却端详了个仔细。
不知,该跟你说什么,有些抵触,有些怕,潜伏在心,像不安分的小兽,张着戒备的齿,日久之后,我在想,假若,那晚,你再执著一些,它们会不知好歹地冲出来,伤了你。
我该是会如何的心疼不已?
许多时,你我无话,只有空调呜呜,很是寂寥,走廊里,偶尔有些人声,收声敛息的轻。
你的手机,响了,无端有些羡慕,你可以那样与她说话,略约带些呵责,都是疼爱之色,你知,人总是,愈是亲近的人愈是要去伤害,因知,伤了,还会弥合,惟有客套着的,是要虚与委蛇下去。
现时,我是你的客套,她是你无伤的呵责。
我催了你快快回,甚至,拉开门,推你出去。
你不知我心下的虚,虚脱、虚伪,要做个不食男女的贤良女子,摆布给初识的你看。
电梯来了,我开着门,望你,然后折回来,燃了一支烟,见你又回,说,夜里,不要开着门。再无他言,我知你心,怕是,我一人,单身他乡,必是不安全的。
心下生出些暖,抵触,浅了些,我扬了扬指间的香烟:放些烟出去,不然,夜里,我会被它们毒死。
之后,你依旧依廊不去,又是拥抱,你的唇寻着吻来,我别了面,只肯给你吻了脸颊,你的唇爬在脸上,欲要寻过来,我却,一味别了过去,有点不肯,还有,香烟让我的唇,焦油气甚重,让我,在不嗜烟的你面前,有些羞惭。